郭怡宗 在中国绘画史上,有“以法役意”和“以意役法”两种创作路向。前者“主法”,恪守成法,因袭格套。后者“主情”,以真性情突破前人,敢于法自我主,为表达感受而造法,即所谓“因情造文,不为文造情”。郭怡宗当属后者。郭怡宗乃蕖公之子。深厚的家学渊源,使他积淀丰厚,且又能自出己意,卓尔不群。可贵者胆。郭怡宗的足迹遍及亚、欧、非、美诸大洲,文化视野开阔,查世界艺术之潮流,纳古今中外之精华,以己之生命去感受时代,体悟自然,并全力去探求、寻觅表达肺腑、性情的新的笔墨语言。他提出了“寻根意识与全球意识并进”和“创立新程式”的创作主张。他说:“所用技法不是一种固定的程式,因为那太限制我的感受。我不择手段,打破各种技法甚至画种的界限,不工不写、不中不西。”“如果能创造出一种与自己的感情相适应,而且能被别人理解和接受的新语言,那真是一件高兴的事。”郭怡宗的花鸟画创作有疏密两种风格。密则多以鸿福巨构为主。如《日照香江——为1997香港回归工作》、《春光图》、《赤道骄阳——我的内罗毕宣言》等。这些巨构幅度宽阔、气势宏大、结构繁复,并取复式空间层次,模糊工写疆域,矿物颜料与植物颜料并用。以多种手段组织“唤情结构”。为表达他曾经感受过的大自然多种形态的美和蓬勃的生命力,为表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与对话,他矻矻寻觅、上下求索。旨在用富有艺术感染力的艺术语言呼吁保护自然,呐喊珍爱人类的绿色家园。这便是时代、人类的共同情节,也是画家创作的内驱力。疏则以《芳菲菲兮》、《晨妆》、《东风吹棉时节》等为代表。读这些空灵意远的小品,犹如一股清幽、清新、清远的气息,扑面而来,使人顿生“新诗如玉雪,出语便清警”(苏轼)的喟叹。在世纪之交,中国画坛上发生了一场世纪争论:“笔墨论辩。”我以为这场论辩的主旨,已超越笔墨本身。从艺术的灵魂、本体来论笔墨,我认为笔墨应是主客体的“神遇”而“迹化”,因时、因人而异。脱离画家审美情感、意象创造的笔墨程式是无生命的,艺术家应敢于为表达自己的审美意象而自主我法。今读郭怡宗的创作主张,颇感共鸣。郭怡宗的创新精神是可贵的。但也正如任何新生事物一样,即保有蓬勃的生命活力,又必然伴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。荀子曰:“不全不粹不足以谓之美。”我以为郭怡宗的鸿福巨构,就“全”而论应该说是到位,而“粹”上还有进一步推敲之处。创新是民族的灵魂,更是艺术的灵魂。愿怡宗秉创新之精神,一往无前。